胡同里

滚珠远离尘嚣

是21集被剧情伤到了的东西,好好休息吧门田超人,家乡有草莓和gaga,有回忆和宁静。你保护世界,我也想保护你啊!

带cp向,狩崎和门田




辞呈是昨天半夜又写了一次的,动笔的时候总是不忍心,拖拖拉拉,反复也没有推敲出什么更好的词句,最后也只是找了个模板按部就班地说些官话。

“就近日身体不适,我深感无力承担司令官一职。”

“长期深受组织的照顾,对此我深表感谢。”

“因个人原因,我怀着遗憾的心情申请离职。”

……

写好以后,门田没有马上装进辞呈的信封里,借着苍白的灯光瘫坐在椅子上。纸张随意铺开,写出来的字瘦弱无力。

他长久地坐着,反复品味着四个字——字如其人。

他一肚子的话想说,所有的字眼像刀尖直逼嗓子眼,越是要开口就越是把自己割疼。门田试着张开嘴,缓缓如花开,一声叹息后什么都没有。努力的意义、英雄的道理、梦想的价值,他有些想不懂了,连写下的辞呈也想不懂,勉强用虚伪的套话装扮外表的架子。


每一笔,每一个字,写在辞呈上正合适。

正适合做他理想尘埃落定的墓志铭。


也许他并没有失败,也许他真的保护了什么,也许他只是不想再失去重要的朋友、长官和再看见妈妈的权力。门田看着辞呈发呆,不断反问自己一个问题:

【我留下来还能做什么呢?】

这具已经远超八十的身体不过套着一个青年的外壳,再像以前一样走上前线恐怕也不会被朱美医生允许。现在他还能坐在这里,一辉功不可没,再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冲动上战场恐怕只能拖队友后腿吧。

再看无益。门田把辞职信小心地对折起来,找来了空白的信封,最后一次再写下“辞呈”。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封了,垃圾桶里填满了遗憾,但不会再有下一封了。

换做一个月以前,门田还能在这个点继续工作,规划战斗分队的下一阶段训练目标、提交菲尼克斯阶段性总结报告、审核研发部的科研申请——三分之一的几率是狩崎要经费来了。

现在不行了,他的意识已经模糊,还出现了某些幻觉,总感觉宿舍门口有人似的。他好像听见了狩崎在喊他的声音,但是他没有力气走到门边进行一些虚情假意的社交,只想抱着冰冷的被窝睡下去。被子上熟悉的气味让他心安,所有的不甘与痛苦都被一被子压了下去,抓不住一般消失了。


到了天蒙蒙亮,太阳泛着鳞光把远山描摹的时候,门田就醒了。他一醒,沉默就灌满了他的耳朵,万籁俱寂,唯有心跳真实而喧哗。老大爷式的作息不合时宜地爬上了这个年轻人的脊骨,推着他起床洗漱,最后一次穿菲尼克斯的工作服要郑重一点,最后一次和第一次都不能马虎。

门田仔细戴好手套,连同披风一起稍作整理。离上班时间还早,他有空坐下来吃个早餐,但最后也只是去喝了杯水。

穿着工作服去辞职会很怪吧。门田有些别扭,越想越觉得不妥。

工作的衣服还是工作的时候适合穿,辞职不算工作的一部分吧?

既然已经要走,还是不要给后辈留下奇怪的想法好了。

就这么点早起的时间,门田全折腾在穿衣上。等到真的要出门的时候,门田的衣服变成了他很少穿的一套看起来还算正式的常服。他反复看着镜子,像个打扮好赴约的小姑娘。他以前常被妈妈说像个小姑娘一样,总是受伤,还喜欢躲起来哭。要是自己现在回去了,会给妈妈一个惊吓还是惊喜?

像个要准备恶作剧的孩子,门田抱着还算不错的想法出门了。


他走在路上,过度运动后的肌肉酸痛如怒涛海浪层层侵蚀,外面是平常的日出。他有些难过,连走廊的照灯都让他心慌,不知道该向谁说起:

【我以前是个爱哭又弱小的家伙。】

越是接近死亡,人就越是会回忆过往。他的童年、他的努力、他的境遇……他想在菲尼克斯上留下些什么,不仅是一份辞呈,不只是一个被激活的demons驱动器。在这个承载了自己所有英雄回忆的组织里,他留下过什么痕迹?

这份心情在狩崎开口后达到巅峰。

“谢谢。”

狩崎看上去并不理解,也不想理解。

门田从来不是怕死的,凭借他的身份职位,完全可以缩在中枢指挥室,不必跟着队伍跑前线。再来几次都一样,他一定会为了守护别人戴上demons驱动器。

他看着狩崎,却想起了从前。有若林司令官从中调和,虽然常常和狩崎吵架,但门田发自内心的信任着他,连同他的研究。大概是因为满研究室的假面骑士模型,大概是每天晚上陪他自愿加班到凌晨,大概是他的嘴里偶尔冒出来的关怀。

他才会心无芥蒂地使用demons。

如果不在乎,真相远不会那么残酷。

门田冲到他的面前,带着对过往的诘问,他握起拳头,如果能够做到的话就砸在他的脸上。如果能够在狩崎的脸上留个印子,也不枉他来菲尼克斯一遭。

狩崎等着门田,并不是看笑话的样子,也不做任何反抗。

太狡猾了。

门田在心里哭着,停了下来。

“为什么停下来了?”

反正都已经被吸命到这种地步了,留不留痕迹有什么意义呢?有什么意义呢?

没有意义啊,什么都改变不了。

门田并不常见到狩崎悲伤的样子,他有时是试验成功的雀跃,一路跳着舞飞进办公室,孔雀开屏一样炫耀着自己的新产品;有时是碰上难关的郁闷,躲起来一个人憋着,不去把他从实验里挖出来的话就会把自己饿晕到医护室;有时碰上了假面骑士相关的东西,又会像个孩子一样不管不顾跑出去,直到尽兴而归。

那段为了保护狩崎跟着他东奔西跑的回忆,曾经是门田想起来就忍不住笑的宝物。

大二无意间走了进来,就像是提醒着门田——你该走了。

“这不是挺好的吗,这下你就不用死了,好好地活着吧。”狩崎说得很轻——他没有听见。

门田走在走廊上,脚步越发轻盈,透支过度的身体里没有那么多年轻气盛,倒豆子一样溜走的灵魂因此越发接近太阳。努力再往上一点吧,再向上一些,直到衰竭的刹那才发现自己已化身为乌云。

别哭啊。

他习惯地准备很多话来安慰自己,风平浪静的现在就是曾经拼死也要守护的未来,能够自由的欢笑和悲伤,那就无所谓英雄是谁吧。


门田与赤石擦肩而过时,出于战斗直觉,门田下意识跟了上去。只是这辈子他都没有想到过,有的工作还真不是说好不干了就能不干了。

赤石长官一早就叛变了,欧鲁特加用印章召唤出一波又一波杂兵。凭借长期的战斗经验和技巧,解决掉杂兵对门田来说就已经是耗费很大力气的事情了,明明之前还能活蹦乱跳和干部对峙。

生命甚至苛刻到连惋惜的时间都没有给门田留下,菲尼克斯就要坠毁了。若林司令官曾经的教导还在耳边,他尽全力跑到控制室,五十岚大二显然有些手忙脚乱,年轻的分队长还没有完全掌握控制室的应用,勉强应付着冒出来的界面。

这可真令人担心啊。门田冲上前去,接替了大二,切换手动模式。

大二看起来还不清楚他离职了,以回应长官的方式回应他。

“这里是中枢控制中心,在紧急情况下可以转自动为手动操作。”若林司令官曾经在这里教过他怎么做。

“赌上我的性命,我也绝对要守护这艘船。”这是守护世界的基地,是所有菲尼克斯成员梦想的舞台。门田强制自己保持冷静,将飞船紧急迫降在一处荒地悬崖边。

欧鲁特加已经变身帝蒙斯,把大二打到解除变身的状态了。从控制室里查看到战况的门田从训练室里找到自己常用的枪就往外跑,狩崎与他擦肩而过。

“控制室交给你了!”奔跑的门田还是习惯把后背交给他。

狩崎没有回答,在门田身后响起的脚步声更加急促,几乎与他同步。

来到控制室的狩崎首先面对的就是智能系统不断跳出来的战损情况。简单做出应急处理后他切了一个副屏关注外面的情况。

“就算赌上我的性命,我也要保护大二!”他一打开屏幕就听见门田在赌命。

“都把demons留下来了就好好爱惜自己的生命啊!你以为菲尼克斯为什么会放你走啊!”

狩崎专心应付着控制中枢系统的各项警告,心情不由得更加沉重了。


第一个学会把树枝当棍子的人不一定是最强壮的,也可能是最弱小的,只有他没有棍子就活不下去。拿起武器的弱者,也有成为强者的资格。门田确实这样经历着,也努力地保护着。

就算被欧鲁特加击落悬崖也没有后悔,没有后悔来到菲尼克斯。

只是五十岚三兄妹看着门田下落的身姿悲痛着,只是控制室里的天才理性的科学家停下了手,在系统多次发出强烈警报以后才大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关闭了副屏。

下坠,门田听见一阵风在穿透他的身体时,发出刺耳惊恐的尖叫。

曾经推着他不断往前的“英雄”带着他来到生死边缘。正义、理想……当它们到来,像一束光打在自己身上,又从破碎的间隙一点不剩地漏过去,它们好像只为与自己擦肩而来。

即使是乌云,能润泽万物,也不错吧?

那些雨过天晴后的水蒸气会和光融为一体吗?

门田广见不知道,他默默闭上眼睛,坠入前路未卜的天堂。

评论(6)

热度(83)

  1. 共5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